她本來想成為一名古典鋼琴家,卻意外地變成了一位受到幾代人愛戴的爵士樂女歌手。她是尼娜·西蒙,今年2月21日,她70周歲。在爵士樂四位歌后中,她是唯一在世的(2003.4.21在法國病逝),艾拉·菲茲格拉德、比莉·赫利黛、莎拉·沃罕分別于1996年、1959年和1990年離世。 出身 西蒙原名尤尼斯·威蒙,1933年2月21日出生于美國北卡羅萊納州蒂龍市,她是一個貧苦家庭八個孩子中的老六。貧窮有時注定是忍受苦難,有時又注定會創造奇跡,西蒙四歲就會彈鋼琴和管風琴了,當她和兩個姐姐站在福音教堂唱詩班的隊伍里唱歌時,她還無法確定這一切對她的一生將意味著什么。上世紀50年代初,她考入了紐約朱麗亞音樂學院,有感于尼娜的奮斗精神,也為了鼓勵所有貧苦黑人孩子,美國政府從此專門設立了一項“尤尼斯·威蒙基金”。 在一個名叫“大西洋城”的爵士樂酒吧里,西蒙找到了她的第一份活——彈鋼琴伴唱。1956年,23歲的尼娜有了第一首自己的代表作《我的情人只關心我》(My Baby Just Cares for Me)。1959年爵士樂第一女伶比莉·赫莉黛因藏毒罪病死在獄中。但唱片工業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合格的替代品,她就是尼娜·西蒙——一位不僅局限在爵士樂領域中的全才型的藝人,布魯斯、民謠、搖滾、百老匯歌曲、福音歌曲、加勒比海音樂、非洲根源音樂甚至法國香頌……這些風格全部何以從她的音樂里找到。 在60年代主流音樂的心臟是搖滾樂,這可能是西蒙唯一不會也不愿意演唱的風格,于是那時的主流樂迷并不對她感興趣。所以盡管她很出名,但同時也很窮,在酒吧和夜總會演唱仍是他維持生計的主要方式。在糾纏不清的煙霧和酒香中,一些不禮貌的觀眾會高聲講話甚至哈哈大笑,西蒙的態度無疑是令人難以忘懷的——他會停下演唱,走到喧嚷者面前大聲斥責。這已和音樂無關,而是一位黑人女性藝人對自我尊嚴的恪守。 主張 與多種風格相匹配的是西蒙變化多端的嗓音。他低沉時讓人想起了寬闊的密西西比河岸。從黑暗、陰冷到柔軟、甜美,從深沉、緩慢過渡到模糊不清,一切都不知不覺,這里面有躊躇、呼喊、重復、低語和呻吟,她不知為何要將演唱和情感置于一種永遠變化之中。她靈巧地彈奏著,留下了神奇的寂靜和裂縫,在那一片片鮮嫩易碎的音符下面,她種植著一種稀有的平等,一種定時的優美。當絕大部分酒客自私地陶醉于幻想中的糜爛時,西蒙的手心里卻緊緊攥著一大把燃燒著的音符。 1963年,一枚炸彈落在了伯明翰一間教堂里,四個黑人孩子成了犧牲品。尼娜為此寫了一首歌《密西西比女神》(Mississippi Goddam)。60年代高漲的黑人民權運動使西蒙穿過音樂的荊棘,找到一條寬容的直徑,在那個十年里他發行的每一張唱片都在挖鑿著那個令人恐慌、令人興奮的時代的證據,《絲與靈魂》(Silk & Soul,1967)、《去愛某個人》(To Love Somebody,1969)和《尼娜·西蒙與鋼琴》(Nina Simone and Piano,1970)等證實了西蒙音樂的根是她作為一個黑人的民權意識。專輯《尼娜·西蒙與鋼琴》充斥著對黑人命運的思考和對社會不平等的控訴,西蒙大膽地亮出了自己的政治立場并身體力行地與種族壓迫抗爭,代表曲目是《我認為今天會下雨》(I Think It’s Going to Rain Today)、《補償》(Compensation)和《我是誰?》(Who Am I?)。 在粗暴的現實中,這位密西西比女神用音樂體現了惠特曼的一句格言:“我就是民眾”。 感恩 到了70年代,西蒙的生活徹底改變了。先是離婚,接下來是貧困和流離失所,因為固執的個性,她總是和唱片公司搞不好關系。1974年她離開美國開始漂泊,巴巴多斯、利比里亞、巴黎、新西蘭、瑞士、特立尼達、比利時、英國……時至1987年,人們在電視里看到了一則法國夏奈爾香水的廣告,而廣告歌人們在30年前就熟悉了——《我的情人只關心我》,它先是轟動了歐洲,然后是美洲,它的演唱者正是已年過半百的西蒙。 1991年,西蒙的傳記《我對你施了魔法》出版,這位傳奇女歌手40年的足跡一行行地顯露在遠離主流音樂大路的小徑上。當樂迷懂得懷舊時,他們也同時學會了感恩。1997年法國美好爵士音樂節、1998年希臘薩羅尼卡爵士音樂節、同年納爾遜·曼德拉80歲生日聚會、1999年愛爾蘭都柏林藍調音樂節、2000年亞特蘭大爵士音樂節、同年費城非洲聯合音樂節上,西蒙的身影頻頻出現,而那時她已是一位花甲之年的祖母級歌手了。她最近一次露面是在2001年8月,接連三天的英國比曉普斯托克藍調音樂節上,西蒙與愛爾蘭民謠巨人范·莫里森在德文郡的陽光下匯合,其場面就像兩個任性的老兵在周末夜度假。 西蒙說:“我已是個疲憊不堪的女人,若不是為了音樂,我早就離開這里了?!边@樣誠實的語調雖有些頹廢,但絕不沮喪。70歲的西蒙并不是一件殘舊的古董,因為她明白年輕的靈魂是證明一個老人仍活著的第一指標。今天,西蒙已被人們稱作“靈魂的高級女祭司”;他的身材早已臃腫不堪,然而那專注的神情和目光卻讓人毫不懷疑,站在舞臺上的其實是一座守護靈魂的古老廟堂。 更多>>